在中國歷史燦若星辰的詩人之中,我對屈原、杜甫和白居易很是尊崇。并不是因為他們名滿天下,而是由于他們那一脈相承的憫人情懷深深打動了我。屈原是“路漫漫其修遠兮,吾將上下而求索”的一生;杜甫在自己的茅屋被秋風所破之際,并不感慨自己的困頓,而是抒發了“安得廣廈千萬間,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”的情懷,讀詩至此,怎不感動?在白居易的心中,也充滿了對窮苦百姓的深深同情:“賣炭翁,伐薪燒炭南山中……可憐身上衣正單,心憂炭賤愿天寒……”估計白居易做此詩之際,眼里有淚花,心中有憤怒。
魯迅先生說:“憤怒出詩人”。我的理解是“真情出詩人”。如果沒有真情,這幾位詩人絕對寫不出震憾人心的憫人詩篇。然而詩人僅僅只是詩人,他們空有憫人之心卻無助人之力,即便是“怒發沖冠”的岳元帥,只因上有昏君,他無法解民于倒懸,也只能無奈地吟出《滿江紅》以抒心中悲憤;豪放詞人辛棄疾雖曾馳騁沙場,卻無扭轉乾坤之力,也只能“醉里挑燈看劍,夢回吹角連營”,“可憐白發生”。
“往事越千年”,在19世紀末期,中華大地上出現了一位獨特詩人毛澤東。只是在世人的眼中,偉人的風采遮住了詩人的鋒芒。但他以一闕《沁園春·雪》震動山城,一時間洛陽紙貴,“天下誰人不識君”。毛澤東的詩才讓專業詩人詞家也為之折服。毛澤東有詩才,無疑也有詩情。“大雨落幽燕,白浪滔天,秦皇島外打漁船,一片汪洋都不見,知向誰邊?”他在為出沒海浪波濤之中的漁民而擔憂。“安得倚天抽寶劍,把汝裁為三截?一截遺歐,一截贈美,一截還東國。太平世界,環球同此涼熱。”建立大同世界是他的理想。若論悲天憫人的胸懷與境界,放眼古今天下,誰人堪比毛澤東? 更難能可貴之處在于,詩人毛澤東與偉人毛澤東有機地融為了一體。他有憫人之心,更有救民于水火之力,千古獨此一人。他獨開一代雄渾高遠的詩風,也為歷代憫人詩人呼出了一口郁悶之氣,成就了他們的夢寐以求之功。詩人毛澤東之心,與天下民眾之心同甘苦、共命運;偉人毛澤東之力與天下民眾之力匯成一處,形成了排山倒海、開天辟地的偉力,開創出一個人民當家做主、再也不受欺凌的新中國。
“惜秦皇漢武,略輸文采,唐宗宋祖,稍遜風騷。一代天驕,成吉思汗,只識彎弓射大雕。俱往矣,數風流人物,還看今朝。”為何上下五千年出了這樣一位獨特詩人毛澤東?只因蒙昧千年的人民覺醒了,“秋風蕭瑟今又是,換了人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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